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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七章:南燕王出馬,一個頂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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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七章:南燕王出馬,一個頂倆

“怎麽不走,要留下陪本王喝茶?”李鈺明明此時心情大好,卻偏偏要在妙妙面前裝成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,臉上沒有任何表情。

妙妙使勁兒搖了搖頭,朱唇輕啟,沖著李鈺輕比口型,說了一聲“謝謝”。

大堂內還有隨侍在,她不希望自己露出任何馬腳,被人抓住了把柄。

其實對於妙妙自己心中而言,今日李鈺能夠幫她這個忙,她倒是沒有覺得多麽感激,反而是覺得十分欣慰。

好像自己當年看人的眼光並沒有那麽瞎,長得好看的人,心腸大抵也不會太壞。

不是都說面由心生嗎?大抵就是這麽個道理吧。

“王爺慢飲,既然沒事,那尋歡便告辭了。”妙妙嘴上這麽說著,人便打算離開。

人越多的地方是非越多,這白馬書院顯然就是個既多人又多是非的地方。

她現在可承受不起什麽是非大事了,這人間難以令她適應,可她卻又不得不因為種種原因,留在人間。

妙妙在這一刻終於明白,為何無論神仙也好,妖精也罷,最害怕到人間渡劫,都怕這人間此行一來,就回不去了。

因為這人間好可怕,人心好紛亂,猜不透也看不透。

別說她身上沒有靈力法術,照她這段時間在人間的經歷來看,就算她身上帶著靈力,只怕也難治世人。

人心真難懂,它永遠比妙妙所料想的要多一個念頭,所以無論她如何謀算心計,還是算不出下一秒別人要對她做什麽。

原本以為她到這人間以後,可以憑借自己的機智混得個風生水起,想吃便吃,想喝便喝,想要戲弄世間男子,便就戲弄世間男子。哪裏會料到,她更多的時候,是在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。

“你初來乍到,遇事多加小心。這裏既然是書院,只要一心求學,別存任何雜念,便是最好的求全之道。”李鈺想要多叮囑妙妙一些,他也擔心自己今晚一走,妙妙獨自待在這書院之內會受人欺負。可是門外有明珠公主的人在,如果他對妙妙說點什麽不該說的話,或者是有了什麽格外關心的舉動,那這些事情是必然會傳到明珠公主耳中。

他也只能祈禱妙妙是個聰明姑娘,能夠從他的話語之中讀懂他想要表達的意思,別去關心任何紛亂之事,安心守在這書院內,做一個讀書人。

她既然已經來到這書院內了,便說明學監已經認可了她的女子身份,只要她不過度張揚,觸犯這書院內的規矩,那也不會有人將她從書院總趕出去。

她雖身為女子,不能入朝為官。可若是到白馬書院讀書是她的畢生心願,那就讓她這段時間在書院內待待也沒什麽不好。

畢竟這白馬書院是整個東唐王朝最好的書院,從這兒走出去的學子,其修養是他人不可比擬的。估摸著妙妙從這兒出去後,脾氣秉性也會改一改,懂些規矩。

好歹下次見到他的時候,他希望妙妙也能像別人一樣,規規矩矩地對他行個禮,別總是張牙舞爪地胡攪蠻纏。

雖然仔細想想她每次纏著他時的樣子,也不是那麽討厭。

可倘若妙妙能夠如同一個大家閨秀般懂些規矩,那不是更好的事情麽?

除此之外,他也應當安排人去柳州城打探打探消息,為何柳千瑯會獨自會柳州,而將妙妙留在京城。

假如妙妙沒有欺騙自己最好,可若是留在京城一事並非是妙妙自己的主意,而是柳千瑯的意思,那這事兒該怎麽辦,還真要另說。

只是李鈺總覺得今日這白馬書院好像有幾分不對勁兒。

往日他到這白馬書院來,無論是學監還是各位夫子,對他都是畢恭畢敬極為熱情,今日怎麽來了半日時辰,都不曾見到人影?

想起這事兒,李鈺便放下手中茶杯,站起身便命侍衛去打聽一下,學監此時人在何處。

不多時,那侍衛回來稟報,說是找到一位打掃院子的花匠詢問了學監的去處,那花匠說學監生病了,今日便在房中歇息,似乎並不知道南燕王駕到一事。

“生病了?那是生了什麽病,可嚴重嗎?”李鈺覺得這事兒越發奇怪了,就算他到這白馬書院來已是常事,不值得小題大做,那明珠公主入學也是小事?

明珠公主入學,可謂是開創了女子入學的先例。

這麽大的事兒,怎麽可能會無人通知學監?就算他病的再厲害,只要他還能下床,就應該到這兒來,拜見他與明珠公主,安排公主的相關事宜。

“回稟王爺,那名花匠似乎對學監生病一事不甚了解,詢問什麽都是‘一問三不知’,屬下總覺得這期間像是有什麽貓膩。”侍衛回答李鈺道。

聽了這話,李鈺倒是笑了,“就連你都察覺出這事兒有貓膩了?那看來這事兒還真是不對。走,你陪本王去學監的院子裏看看,本王倒要瞧瞧,這學監是生了什麽千載難逢的大病,以至於連床都不能下了。”

“是,屬下遵命。”

李鈺離開正堂之後,便一路往西來到了學監在書院內所居住的院落之中。

一進院子,他便瞧見學監的夫人安氏正在洗菜。

安氏一擡頭見是李鈺來了,連忙用身上系著的圍裙擦了擦手,跪拜李鈺道:“不知王爺大駕光臨,民婦未曾有失遠迎,還望王爺恕罪。”

李鈺見過安夫人幾次,她平日裏說話的聲音極為溫柔,今日倒是有些例外。

好像刻意擡高了音量,要讓周遭的人都聽到一般。

“安夫人快請起,是本王突然到訪,不曾提前派人來送信知會一聲,所以不怪你們。本王聽人說,學監生病了,心中掛念,不知道嚴不嚴重,這才特意到此來探望一番。”李鈺一把扶起安夫人,口中說著這話,便要往屋子裏走。

安夫人見到李鈺的舉動,卻突然面色一慌,趕緊攔在了李鈺面前道:“不是什麽大病,他不過是今日操勞累了,加上昨兒個被風吹到,感了風寒。王爺還是別去看了,免得再傳染給您,便是大罪了。”

“瞧你這說的是什麽話?本王的體質像是弱不禁風,不過探望一眼,就會病倒的樣子嗎?學監這麽多年,一直勤勤懇懇地守在白馬書院,也叫是為國操勞。於公於私,學監病了,本王都沒有不來探望的道理。本王這人都已經走到門口了,夫人就不請本王進去嗎?”李鈺見安夫人一再阻攔,心中越發篤定了學監此次必然有事要瞞著他的念頭。

所以便冷下臉來,擡高音量,逼得安夫人不敢再亂說半個字。

“王爺息怒,民婦不過是擔心王爺的身體。”說到這兒,安夫人似乎也覺得自己多說無益,講的越多,好像李鈺的火氣便越大,於是連忙伸手往主屋一比劃道:“王爺,您請進。”

李鈺點了點頭,也不等安夫人的步伐,自己便擡步進了屋子。

一走進去,便見學監面色通紅地躺在床上,頭上蓋著疊好的手帕,身上蓋著好幾床被子,嘴唇幹裂,看上去還真是病得挺嚴重的。

似乎是聽到了李鈺進屋的聲音,學監的眼睛動了動,好半天才睜開來,一瞧見是李鈺,連忙掀開被子就要起身下跪行禮,卻被李鈺攔了下來。

“學監免禮,既然生病,便躺下好好歇息吧。”李鈺見學監是真的病了,頓時也覺得沒什麽好說。只是心中越發疑惑,如果學監不過是單純的感了風寒,那安夫人方才在門外,為何一再阻攔呢?

他心中的所有困惑,終於在學監重新躺下,那額頭上的帕子滑落在地上的時候,變得水落石出。

本來侍衛是要去幫學監將那手帕撿起來的,可因為李鈺距離那手帕的位置更近,所以他便先彎下腰,將那手帕撿了起來。

可是萬萬沒有料到,當他的指尖碰到那手帕的時候,竟然發現那手帕是熱的。

按理來說,若是感了風寒,身子發熱想要退燒,那這帕子應該是涼的才對。

況且這帕子在學監頭上已經放了有段時間,既然他現在摸這帕子上去是熱的,那便說明剛才這帕子疊好放在學監頭上時,應當是滾燙的。

李鈺忽然有些明白為何學監額頭上是好大一片紅色了。

那裏應該不是感了風寒所致,而是這滾燙的手帕給燙傷的。

“學監,這場生了病的大戲,你還希望本王看到什麽時候?”李鈺將那手中的帕子一扔,眉毛一挑,嚇得學監打了一個激靈,連忙爬著下床,跪倒在李鈺面前。

“王爺息怒,王爺息怒。下官的確近日感了風寒,加上心中有火,氣血攻心,所以生了病,真的不是裝病欺瞞王爺。”這天下不了解李鈺的人,許是都不會畏懼他。

可學監太過了解李鈺,所以不敢不畏懼他。

他曾經親眼所見,李鈺命人將一名敵寇五馬分屍,那血腥的場景他一輩子也忘不掉。

所以他不敢挑釁李鈺的威嚴,害怕自己成為下一個被五馬分屍的人。

他之所以裝病在床,沒有去書院正堂叩拜李鈺,是因為他害怕藏書閣丟書的事情敗露。

如果這件事情今日便傳到皇上耳中,他害怕自己的小命不保。

原本他以為盡快抓到那個偷書賊,將經文找回來,這件事便就能夠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,不了了之。

可是誰能想到,南燕王與明珠公主偏偏早不來,晚不來,正好趕在丟書的節骨眼上來了。

他這想要蒙混過關的事兒,怕是也不成了。

更要命的是,他在聽說皇上準許明珠公主來白馬書院就讀一事後,這心簡直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。

好端端的,明珠公主身為金枝玉葉,怎麽會突然想要來白馬書院讀書呢?

況且東唐王朝百餘年歷史,從來也沒聽說過有女子入學,就讀於書院。

皇上突然在此時破例,只怕是另有目的。

公主讀書是假,查看經文是真。

學監太過清楚那經文在皇上心目中有多重要,皇上又是如此寵愛明珠公主,大可能這一次,就是來讓明珠公主暗中收走經文,再去尋人破解經文中的梵文秘密的。

所以現在,一切都完了。

只怕他的人生,已經要走到頭了。

想到這一點,學監頓時老淚縱橫。

“你有話說話,為何要哭?”李鈺低頭望著學監眼角流下來的兩行熱淚,心中頓時疑惑。

自己一沒打他,二沒罰他,他好端端的哭什麽?

難不成是要給他演一出苦肉計?

“沒哭,下官是眼睛酸澀難忍,所以流淚。”學監不敢說實話,可一時半刻又想不出什麽好的借口,所以只能敷衍著。

“學監啊,你也認識本王好多年了,與本王還算是個忘年交,應當最清楚本王的脾氣。什麽事情都好商量,唯獨是欺騙本王的人,最不能容忍。所以本王奉勸你,有什麽難言之隱也千萬別藏著掖著,直接對本王講,或許還有回轉的餘地。你若是不肯說實話,那就真的別怪本王冷血無情,不認舊人了。”李鈺說完這話,一掀袍子的前襟,坐在了學監正對面的梨花木椅上面。

他始終沒有叫學監起身,就那麽坐在對面看著他跪在那兒。

因為李鈺很清楚,一旦自己心軟叫學監起身,學監便會覺得這件事情可以商量,他便不需要對自己說實話。

學監跪在那兒,冷汗直流。

明明額頭被帕子燙傷的溫熱感還在,可他此刻四肢卻覺得一片冰涼。

猶豫了又猶豫,最終他還是決定向李鈺開口。

畢竟他只是沒有看住經文,還有個更大的罪人便是盜取了經文的人。

只要他將所有的罪過都栽贓給那個偷書賊,也許王爺會想辦法饒他一命也說不定。

總要有個人替他背負這個責任,該死的人,不是他。

想到這兒,學監便直接對李鈺說了實話,說他之所以如此緊張上火,是因為昨夜藏書閣內進了賊。

“丟了什麽?”李鈺聽到這事兒,倒是沒覺得意外。

藏書閣內藏寶無數,被賊惦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,只要派人去抓賊就好了。

書院內來來往往這麽多人,他就不相信會從頭至尾沒有一個人發現偷書賊的行蹤。

“丟了一本經文,是皇上親賜的一本經文。”學監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,說出每一個字的時候都在打量李鈺臉上的表情,生怕他一時震怒,治罪於自己。

“那現在可想出如何找到這個偷書賊了嗎?”李鈺又問學監道。

學監搖了搖頭,又點了點頭,“下官雖然尚且沒有想出找到這個偷書賊的辦法,可是姑且能夠明確一點,這偷書賊現在還在書院,並未下山。”

“那要真是按照你這麽說,找到這個偷書賊也不難。你先起來吧,今日晚膳後,你將書院內所有人都召集到一起,本王要好好審審他們,看看這個偷書賊到底是如何膽大包天,竟然連皇家的東西也敢動。”對於破案抓賊一事,其實李鈺一直有些興趣,不過苦於沒有時間。

今日倒好,有了這個機會,他也能過一把破案的癮,何樂不為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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